心里这么想着,鼻子也有自己想法地拱起来嗅了嗅。

    江鸿瓒说的正起劲,忽然见她皱鼻子,大为光火,“你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时不时就会脱离控制发生劈叉,唐锦被压抑的低喝声吓了一跳,转瞬又差点被破鼓般的嗓音逗笑。

    江鸿瓒发觉,憋着一口气眯眼瞧她,嗯,眼神儿有点凌厉。去年开始他的嗓音开始变化,虽然知道这是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,但他还是尽量言简意赅,能少说一句是一句。

    唐锦缩了缩脖子,到底是没敢说好像闻到了他话里的酸味。

    “殿下明鉴,关于我的身世,您想必是知道得很清楚。”唐锦稳了稳心绪,收敛神色坦然道:“飞蛾扑火一般追求情爱的下场,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。我娘就是最好的教训。我是绝对不会步她后尘的,所以,请殿下放心,我既没什么青梅竹马,也没什么意中人,更不敢对殿下有觊觎之心。我所求的,不过是安身立命罢了。说出来您可能不信,过去这两年应该算是我过得最平静自在的两年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绝对不假,是唐锦回忆整合原主记忆后真情实感得出的结论。

    江鸿瓒脸色稍霁,又恢复一贯的语气,道:“所以,你是为了继续在我身边过平静自在的日子而救的我?”

    不然呢?

    唐锦斟酌片刻,试探着开口道:“如果殿下觉得我是拖累,我就此离开也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“离开?”江鸿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,真心发问:“你打算怎么离开?离开之后靠什么过活?再回横州投奔章家?”

    唐锦连连摆手,“好不容易跳出火坑,哪有再跳回去的道理!”

    江鸿瓒好整以暇盯着她,明摆着“愿闻其详”。

    果然,如预料般,这一关是糊弄不过去的。唐锦抛弃侥幸,双眼饱含真诚展开畅想:“其实,外祖母临终前秘密将她大半陪嫁托信任之人转交给了我,但是由于出入不便,这两年只能继续托付此人暂为打理。在殿下看来,可能只是些营营小利,但离开您的庇护,也足够让我们衣食无忧,殿下尽可放心。”

    唐锦的外祖母,乃是昭宁巨贾郑家的嫡出大小姐,当年横州总兵章淲三次登门求娶才如愿,姿态摆得再诚挚,说到底最看重的还是郑家的财力。章家军能在军阀混战中稳稳占据横州屹立不倒,其中郑家的财力支持不可或缺。以唐锦外祖母的身份,她的陪嫁无论如何也不会是“营营小利”。

    “区区不才,虽没有继承外祖母那般纯熟的经营手段,但愿竭尽全力,无论在哪儿,都甘为殿下大业略尽绵薄之力。”唐锦适时表达忠心。

    江鸿瓒破天荒亲自动手盛了碗粥推到她手边,示意润润喉,徐徐道:“无论在哪儿?你是打算去哪儿呢?”

    听着好像有门?

    唐锦下意识紧张地轻轻吞咽,掩饰性地端起粥碗喝了两口,尽力稳住嗓音道:“奉阳城就有一处庄子,可以暂时在那里落脚。”

    哟嗬,连实际的退路都想好了。